银水是自刀狼

如果被我删评拉黑,不用感到抱歉,毕竟听不懂人话不是你的错,只是你我不太适合互相交流,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。

如意珠(二)

“在如意珠里留下神识?”

听到东君说起此事,迦楼罗吃了一惊。

“这样不好。本来就是要把躯壳和元神分离,你在如意珠里留下神识,反而断得不干净。躯壳焚毁时,说不定还会受牵连,就算要不了命,伤着了也难捱,你何必冒险?——如果换了我,我就绝不会留。”

下凡之事,东君已经拖了整整八年,旁人都以为他为的是在凡间还年轻的时候就毒发,减轻风险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为的是炼成水中之火。如今水中之火已成,毒气肯定能解,就是火劫来了也不怕。生命之水,只要娜娜想要,他随时都可以还给她。他邀迦楼罗一同下界,与他做一次同胞兄弟,为的其实是给他留一条后路——可是这一切怎能对他明言呢?

“现在的东方,已经不同于以往了。自从汉明帝夜梦金人,佛教东渐,提婆也趁着这股西风扎下根去了。当是之时,断个干净倒不是最要紧的,更要紧的是提防提婆。”

“你我一同下界,为同胞兄弟,藉此将如意珠相连,你一旦遇险,我就会知道——有我在,你还怕什么?”

“暗箭难防,我就在身边盯着,却不更好?”

迦楼罗想了想。

“罢了——既然你愿意,我还能说什么?你珍重自身吧!”

“承你吉言。”东君大笑。

迦楼罗看着东君的模样,没奈何只得由他。

 

冬日的荒丘上,两名武士睡得沉了,两匹马在旁边摇晃着尾巴,一条白蛇吐着信子,在枯草落叶里潜行。

她逡巡一阵,忽然发觉一大群敌兵正在合围,心知此时再不动手就将错过时机,把心一横,向那两人爬了过去。她看这两人面容,想起王道陵对她说过,秦王生得姿容出众,就猜出了谁是她要找的人。鳞片摩擦过衰草,她爬到那人头顶,念动了王道陵交代的咒语。

一阵天旋地转,白蛇被重重弹开,掠过另一名甲士的面颊,摔在地上,翻滚了几圈才停下。

那人骤然惊醒,一睁眼,忽然看见四面敌兵合围,大吃一惊,急忙叫醒了秦王。两人翻身上马,飞驰而去,敌骑紧紧追赶。[1]

与此同时,白蛇只觉得身上一轻,感觉不到摔在地上的疼痛了,低头一看,自己的真身僵硬地躺在衰草里。

“你这小妖,从哪里知道的咒语?”

白蛇一抬头,只见一名男子穿着青衫白裳,风采卓绝——正是他把自己的元神揪出来的,顿时战栗不已。[2]

“我……我是奉命……王道陵他……”

那人本来是面带怒容,可是一看到白蛇的元神上缠着细细的锁链,神情就软和下来了。[3]

“这是谁的?”他拎起锁链问道。

“也是……王道陵。”

“王、道、陵。”东君一字一字念了一遍,“他在哪里?”

“我不知……”

东君知道这种锁元链,这是用来奴役神魔的玩意儿。一旦系上这玩意儿,就成了别人的奴仆。只要那主人念咒,这锁链就会越捆越紧,直到绞死奴仆。倘若那主人一扯锁链,奴仆就是在天涯海角,也会飞回主人身边去,是以这白蛇当然不用知道王道陵在哪里。

一声弦震。

那支箭从前胸洞穿,后背飞出,带起一串鲜血。那名骁将一声惨叫,坠下马来,瞪着眼睛,死在地下。

太原公子的箭,例不虚发。

“你叫什么?”

“白季子。”

敌骑心生畏惧,不敢向前,秦王与那甲士越走越远了。

“今晚来柏壁找我——我教你对付王道陵!”

说话间,东君化作一道流光,追随秦王而去。白季子重重跌回自己的身体里,摔跌的疼痛一下子又涨满了她的全部意识。

——她有些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

我想偷如意珠,他却要教我“对付王道陵”?怎么个“对付”法?难道是……解开锁链,还我自由?

白季子的脑袋晕晕乎乎的。

今晚真要去柏壁吗?

罢了——去就去吧。

他要想杀我,刚才就动手了。他既然不想杀我,我怕什么?最坏不过是解了王道陵的锁元链,系上他自己的嘛——他不比王道陵厉害?反正都是为奴,跟他不比跟王道陵强?

TBC


注:

[1] 《资治通鉴·唐纪四》记载,柏壁之战的时候:“世民尝自帅轻骑觇敌,骑皆四散,世民独与一甲士登丘而寝。俄而贼兵四合,初不之觉,会有蛇逐鼠,触甲士之面,甲士惊寤,遂白世民,俱上马,驰百馀步,为贼所及,世民以大羽箭射殪其骁将,贼骑乃退。”

[2] 《九歌·东君》有这样的描述:“青云衣兮白霓裳,举长矢兮射天狼。”

[3] 川剧《白蛇传》中,白季子本来是从莲花池里挣开锁链逃出来的,就化用到这里了。王道陵也是川剧《白蛇传》中的人物,就是他挑拨许仙的,还因此被白季子和小青打了一顿,那一场叫《扯符吊打》,是川剧独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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